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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開端。

  幾人的牽掛,應當從那時候細細憶起,不顯得太早、也不會太遲。

    九月中旬,某國小校門口。

    這是一個小小學生淚汪汪扯著媽媽裙角,邊哭邊哀號、小小腦袋不停的搖動著卻仍會被幾雙無情的大手給拖進去,在經過了數小時後絕對不可能會笑吟吟牽著老師的毒手走出來的地方。

     項璃盯著這塊礙眼、題著大大的「嘉義縣立某某國民小學」字樣的校名之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那傳說中的九年國民義務教育能沾沙茶醬吞下肚嗎?那只聞聲不見其本尊的十二年國教能灑胡椒粉刺激味蕾嗎?那些整天在立法院吹冷氣,有空沒空就分顏色打起群架,丟麥克風、砸沙發、揮著一用即丟看板的大人們,先撇開不談那些公物損害賠償的問題,難道你們都聽不到北極熊遠在地球另一側哀號嗎?那不環保呀那一點都不環保呀!

    雖說其實很少人真的親耳聽過那哀號的。

    先將北極熊的不幸擺在左邊,看看右邊真正令人不悅的是,由一群年近半百同時所受過的教育只有蔣公時代等級的人來談現代教育方針?在政論節目上噴了錄影鏡頭滿是口水地評論他們打架所表決出來的最新、最好的教育方法,天殺的難道沒人想過要尊重一下我們這些當事人兼任白老鼠的意見嗎?做不好只會談罷免、喊下台,高官一個換過一個,卻沒有任何人曾經真心地來探詢學生的心聲。難道你們以為中小學生像你們一樣僅會互乎巴掌、扯彼此頭髮?

    抱歉容許多言,學生們的互毆技術或許要來的好多了。

    言而總之,一日之計在於晨,持續至少九年的早上六點被鬧鐘轟醒上學:一天噩夢的開始;而不幸的灑花畢業之後,會面臨的或許不會是要混進大公司面試,被老闆鐵青著臉趕出面試室後既而大吵大鬧再被健壯的警衛扛出來,可也會是另一場更加灼燒火熱的噩夢coming soon,偏偏項璃在此時此刻,就同時卡在這兩種悲慘的窘境。

    項璃,女性,十三歲,現為學生,目前就讀嘉義縣立某所國民小學六年級乙班,再過幾個月就要被悽悽慘慘戚戚的推進另一個大牢籠的可憐台灣小小幼苗兒。話雖如此,千萬學生之中的她雖可憐,卻完全不能與形容詞當中的那種柔弱畫上等號。

    此所國小是一所鄉下的小型學校,一個年級平均絕不叫多一定算少的班級數──三個班:甲乙丙。而令人難過的事登登登降臨了,在項璃這一屆的學生什麼不聞名,少子化卻是非常地顯著,晃著手指數來數去怎麼也只有兩個班,不用猜了就是甲和乙。兩班自從高年級(五、六年級)重新分換班級後,雖然關係稱之不上是窮凶惡極、非常惡劣,但是各自的龍頭卻十分的戲劇化,非常不合,不過也在有些人的刻意安排下,即使兩班僅隔了一道牆,五年級經過了一年來,兩人還不曾在走廊上碰面,因此兩班間的廊道現今仍非常的整齊光滑漂亮無裂痕無被波及損毀的痕跡。

    而兩人的其中之一正繞過那明顯的障礙牆,即使大大的校門就敞開在偏左側的幾步之距,她仍向右跨了一步,輕哼了聲左手扶在圍牆上,右手隨後用力一撐縱身躍過,跳過高約成人胸前的牆,曲膝微蹲完美著陸。拍了拍微皺的制服與褲裙,雖然這衣服樣式很醜可是還要穿一年,仍要稍微留意些。背後同時傳來了婆婆媽媽們窸窸窣窣的議論紛紛,不外乎是些品頭論足,像是國小就翻牆一定不是好學生啦、要自己孩子別跟她走太近啦、以後一定沒什麼好出路啦等等,項璃微微向後一瞥,不以為然的輕扯了嘴角。有時候全校(就算只是小學校)的前三名固定班底,實在是不需要跟以貌取人的人多說。

     若探問她翻牆的理由,就只是因為懶的多走幾步爾爾。才剛邁出步伐,造就某兩人不對頭的最大主因出現且同時出了聲。

    「喂!項、呵──璃兄!」項璃聽見呼喚聲,停下腳步,從她左手邊緩緩走來的耿朗邊打著呵欠,右手還在張大的嘴前輕輕有節奏地拍著,腳步有些搖搖晃晃,背帶放長的書包掛在肩膀上重複撞擊他的腰際又彈開,一直至步到兩人相距離僅一步時才停下,又抬手抹了抹眼角懸掛的水珠,隨後才大大的咧開了笑靨,露出兩邊淺淺的梨窩。項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咬唇。一大早就看見這麼萌的畫面是怎樣!?

  「去你妹的誰你兄呀!?」說罷便隨手摸上那人的頭亂搔,髮絲輕輕柔柔的,撫起來很舒服。

  「欸欸欸──我──」沒有妹妹啊!耿朗一撇頭,閃過她,話語尚未完。

  項璃輕哼,「誰比你矮阿(台)!」伸出另一隻手,宛如預料之中般,食指捲起他躲向一旁那偏金色的髮,或者該說是大多的黑、些許的金、少數的白,三色所構成的頭髮。

  「吼!高(台)!這樣行了唄!還有妳明明知道我沒有妹妹。」頭髮被捲住一縷的人扁著嘴唇嘀咕,欲念欲小聲。相識且又一直同班的八年來,每次都被這招壓的死死的無法反駁,真的很讓人頗感無力阿!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原諒你,還有你只有個老哥我也知道阿。」還知道你們兩個差了八歲勒!項璃神采飛揚,鬆了手指順便在他頭上輕拍幾下、壓了翹起的髮絲,用這一千零一招──以身高壓榨欺負萌弟弟,還每次都得逞,且,扁著唇也好可愛哪!真的讓人心情愉悅附加效用能長命又百歲阿──

  「高(台)!那功課借我S(詳見章節後附註)!」萌萌的正太眨著眼睛,略略仰起頭看向比自己高了些的老同學。同學就是拿來利用… …嗚,口誤,是拿來守望相助互相幫助的呀!

  項璃渾身一震,天殺的仰起頭眨眼睛這一招真的太犯規了呀!未戰主角就宣布被征服了呀!嚥了口口水,她顫聲,「你又整晚打LOL沒寫功課喔… …」難怪一副像是宿醉般跌跌撞撞又加上一個大呵欠向她表示早安,結果其實只是打LOL沒睡飽?

    「嘿嘿!NONONO!是我哥昨天突然想玩楓谷,然後我在旁邊看,我哥撤了就換我,之後就一直打下去,對了!我跟妳說喔!我已經很久沒碰楓谷,那隻冒險家還一個晚上就升了十等,三轉了耶!」耿朗說著說著手舞足蹈,一臉就是掩不住的笑意,嘴角噙著抹深深的笑,行為根本就像是個得到糖果的小朋友,為了一件小事就能開心很久很久。

  雖然一晚就能升十等還三轉不是一件小事。

   「你還玩楓谷!?不是已經有幾隻封等了!?」項璃看著他像剛出籠的鳥般上蹦下跳的,也不自覺感染了他的喜悅,與欺負他的那種快樂不同,是一種更深、更打從心裡開心的那種感覺。同時也疑惑,她自己以前也玩楓谷,所以大致知道一些,只是現在大家大多在打LOL,每天都在互雷,而她不喜歡那種類型的線上,所以根本聽不懂那些很熱衷的人滿腹的遊戲經,而偏偏耿朗也是那一種瘋狂的人,還曾經很認真的要講解給她聽,慎重地問她要不要也來玩,而她在聽到一堆啥達瑞斯之類的名字之後就直接舉白旗投降。

    「喔,昨天玩的那一隻是以前最新創的角色,還沒封的啦!」仍舊沉浸在最新創的角色已經三轉的氛圍中,耿朗周圍彷彿籠罩著一片屬於春天的粉紅色,裡頭櫻花瓣隨著東風如雨般旋落而下,在他身邊以他為中心旋轉,颳起桃紅的粉嫩旋風。

    … …」項璃愣愣的望著他四周違反四季定律的不自然環境變化,天哪,生了十等就高興的如同是他生了個孩子,尤其還是晚年得子那般的強烈,單純且容易滿足。耿朗在此時歪過頭,身旁迥異的環境瞬間消失殆盡,略嫌稚嫩的臉表露出深深的疑惑。

    「哪!項… …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七點的鐘聲此時轟然響起,項璃倏地抬起頭,習慣的用手順了順額前的瀏海,嘖,她竟然就站在這裡跟眼前的一個小屁孩幼稚了這麼久!順地掃過他一眼,後者又疑惑的欲開口、卻只是張開嘴、爾後闔起,鼓著腮用手指輕刮耳後,像是個技術仍生疏的腹語表演人。嗤的一聲勾了嘴角,敲了敲自己的額,她真的暈了,必須吃藥。

    「回教室再說啦笨蛋。」項璃說完,用左手背撞了下某笨蛋的頭,就再次邁開自己的腳步,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耿朗嘶了聲,「等我阿!」揉著頭隨後小跑步跟上,筆直的走廊上響起兩人並肩而行、幾乎重疊的腳步聲,迴盪在早晨仍有些空盪的校園裡。項璃看向旁邊釘在牆上展示書法的透明壓克力保護版,反映出她與耿朗兩人同步的身影,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我倆「走在一起」?

  *註:SSuper的簡稱,本意是「『超』級」,在這裡的意思是「『抄』作業」。

扣:耿朗真的好萌阿阿阿阿──(噴鼻血

項璃:大嬸你哪位啊(丟衛生紙

扣:既然妳都低聲下氣求我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收下吧(捲衛生紙塞鼻孔

耿朗:話說扣姐會LOL嗎?

項璃:哼。

扣:呃

項璃:靠,所以其實妳根本也不會吧!

耿朗:真的嗎真的嗎?

扣:(OS:我不要在耿朗面前丟臉啦啦啦── 這年頭作者真的不好混阿阿阿阿──)

項璃:嗤。

扣:再吵我就不讓妳威風當大賊!(很沒威脅性的威脅語氣

項璃:哼,反正妳也懶的重寫稿、換角色。

扣:……(這年頭人物都開始恐嚇作者了啦啊啊──((抱頭逃跑

耿朗:(右手平放眼睛上方)扣姐跑了耶。

項璃: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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